窗外風聲大作。今天一天從早到晚都是這樣。透過鐵籠的柵欄望著風,風似乎感應到我的視線,不時叩著我的門。幸好籠子關不住風。
最初還有大雨來攪局,雨歇後,我也再找不出慵懶的藉口。風還是不倦地敲著;拗不過,最後還是到樓頂赴約。
這大概是我第一次撫摸風充滿野性的一面。往常我總和世人一樣,龜縮在殼裡不敢出來;實際上,外面並沒有這麼可怕,只要抓緊一點便是了。每當風一吼,都市嚇得手忙腳亂,一時之間杯盤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。但我就是喜歡這樣──喜歡向世界宣戰的吶喊。風也跟我一起吶喊。獨身佇立,享受自由的狂風;甚至希望風再用點力,將我吹動了,我就和她一起漫遊,可惜沒能如願。
既然開戰了,該來的總是要來。樓頂的門受不住風的推擠,不爭氣地鬆開、撞在一旁的欄杆上,引來了一個不解風情的大樓住戶。我與風的約會就這樣硬生生被終止,而且一邊下樓還得一邊道歉賠不是。我回頭望了一眼,那門是沒得期望了;它已經被鎖了起來,風再努力也吹不動它了。
夜。手持一本散文集,真要讀的時候卻發現我跑得太快,完全聽不清它說什麼。勉強把自己拉慢下來,卻像彈簧那般馬上又彈了出去。
風又來敲門了。
哎,現在已經來不及囉;少了火光的指引,就算我跟著你走,也是一下就會迷路的啊。
風仍然不捨地喊著。我只能在牢籠裡默默寫著情書,一會兒送出去給她看好了。